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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狗]Runners on the Way (Part 3/4)


 Part 3


  我在那片林地间停车的时候皮尔斯似乎还舍不得醒,但推开车门后我从后视镜里看见了他睁开的眼睛。


  我绕向车尾,撑着后备箱的盖子停顿了一会。皮尔斯跟着下了车,不过显然不是因为之前我说了类似“或许你会想在我停车的时候抓紧时间解手”的话。


  



  “……他在后备箱多久了?”


  “你记得在孟菲斯时候那个难吃的火腿三明治吗?从你付钱之后他就在后备箱了。”


  我掏出刀割开乔瑟夫手脚上的胶带。皮尔斯说了个脏词,除此之外再没什么表述,而我也并不真的在等他的回应。


  “你之前问我‘他们怎么知道的’,”我接着说,“这就是原因。”


  乔瑟夫面色惨白地像个死人,毕竟我没有给他止痛的东西。不需要子弹,光是他被射穿的膝盖就能杀死他。我等着他自己向有日光的地方挣扎,他也确实这么做了。在他摔在地上,试图从那片枯树叶和枝干中间站起来时我帮了他一把。他忽然间变得黏黏糊糊,使劲扒着我的小臂拒绝松开,而我推着他的肩膀让他转向面前的那个小小的池塘。


  “Jordi,please.”


  他的声音很小。我很确定他脸上的水迹不是因为流汗。


  我说,“你知道该怎么做。”



  

  

  他带着他那条残废的右腿磕磕碰碰地往前走直到一条腿踩进浑浊的泥水里,浑身僵硬绷直。


  他站在他最后的葬身之地上发出古怪的嚎叫。事实上根本没什么地方可去,水里也不可能奇迹般地出现一条逃出生天的道路,但他没停下。他开始向前疯跑,一瘸一拐踏进水里,姿势很滑稽,固执地像是硬要连续撞向电灯烤焦自己的蛾子。在水没到他脖子的时候他尚且胡乱动着四肢扑腾得水花四溅;在水没过他脑袋的时候他开始和咕噜咕噜的气泡一起沉浮。


  我开枪的之后树上的鸟都还在自顾自地啄自己的羽毛。水里突兀地涌血。随后再没吵闹声了。


  


  



  


  皮尔斯站在车外面,单手插兜。我转过身的时候他刚从大衣里面将右手抽出来,像是要抹掉什么脏物似的将手掌在车的外壳上擦了擦。


  他靠着车门没动,我也就站在他面前同样地没动。


  “我需要根烟。”


  他伸手讨要。事实上在这种林地抽烟不怎么合法,但是,老天,没人他妈的在乎过。


  我从随身那盒烟里面抽出了两根,一根给了他,一根咬在自己嘴上。我没什么烟瘾,这两天或许我已经抽了往常一整年的份。我勾了勾手示意他把脑袋凑过来,他也难得听话了一回。我点燃自己的,咬着烟屁股低低地笑了声,凑近将他那根碰燃,


  “我也不是总提供烟草。”我说。


  噢,他当然会懂我的意思的,就像往常一样。


  


  



  

  


  倒数第二日。


  我们的吻没有任何意义,但我们还是接吻,本能作祟。


  “捂住我的嘴。”他那么要求。


  如果我停下来一瞬,如果他花上一秒钟停下来清理他的脑袋并意识到他允许我的老二滑进了什么地方,这事就会收场得很难看。好在性[和谐]爱擅长在你爽昏头之后在你耳边低低说个谎言,下了床以后刚刚发生的一切就会不存在——彻底的,一丝不剩的,不存在。


  床很他妈的挤,就算是queen size对两个接近六英尺的男人来说还是像个狭窄的盒子。我和他挨着——是的,没错,他确实闻起来和我越来越像了,全是廉价洗浴用品的错。拜他无节制的呻吟所赐,捂紧他的嘴并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手心还残留着他的唾液,差不多干涸了,我暂时还不想下床去洗。


  我试着去想他发泄完的脑瓜里究竟想的是什么,为此我盯着他的后脑勺直到他开始浑身散发出不耐烦;如果我做任何事后爱抚的事我很确定他会打爆我的头,文字意义上的,不过简单权衡后我决定在他后脖颈印个吻。


  “……你有什么毛病?”


  “我以为你在那个池塘边就该动手。”我说,指节贴上去碰了碰他跳动的大动脉,“毕竟我替你找了个天然的藏尸场。我知道在那里你的手确实摸过枪柄,但出于某种理由又松开——说句实话,我受宠若惊。不过我也确实考虑过将你丢下,或许现在也在考虑同样的事情。所以这很公平。”


  他忽而转过头来,我冲他微笑,右手恰到好处地摁住他才探到枕头底下的手腕。用了点劲,我弄疼他了。


  “Nope,我看见了这把枪,所以它出局了。”


  


  我抽走枕头下的枪,不过皮尔斯动作更快点——扭打不算激烈,他冲着我的脸来了一拳,几乎打松了我的臼齿。而我反扭了他的右手将他摁在床垫上。当他扭过头瞪我的时候我将他的小指拧到骨折的边缘,这没让他安分任何一点。在我有机会扣住他另只手前他从床缝里摸出了第二把枪并迅速将它抵到我的额头上。我吹了声口哨,干脆直接地举起手来投降,顺势向后倒回咯吱作响的床。



  “显然你还是很介怀,皮尔斯,因为灯塔上的事情。”我想起某个他粗暴将枪抵住我下颚的夜晚,这令下巴的部位隐痛起来。“我们确实得找个时间好好了结此事……比方说现在。让我猜猜你想听我说什么?对了,这个怎么样——我很抱歉。”


  “噢,你很抱歉?”他听起来口气挺讽刺的。


  我耸了耸肩。“当然并不真的抱歉。就像你并不是真的期望我为生意上的事情道歉。就像你一直知道我事实上做了我能做的所有事,而你欠我一大笔人情。那甚至不算背叛,你连掏出枪来的理由都没有,我不知道你的手指为什么还留在扳机上不肯挪一挪。因为我说了‘我也想过把你丢下’,所以你就成了一只炸毛的老狐狸?”


  他没能插上话,于是我继续说。

  

  “让我们绕回之前的问题……为什么你会想动手杀了我?让我们学一下福尔摩斯先生,排除不可能之后答案显而易见——”


  “——因为你太他妈爱我了。”



  “What the fuck?”


  皮尔斯不敢相信他的耳朵,事实上,我也不敢相信我确实一本正经地说了那句话。我瞧着他,在持续数秒的眼对眼尴尬的静默中没能绷住笑出了声,冷不防伸出手推着他的手指替他扣了扳机。


  他在一瞬间瞪大了眼睛。


  


  


  “哈……你的表情。老天。你真的担心我会爆了自己的头吗?”


  他显得窘迫、难以置信,或者是被激怒了,我不知道。我笑得很响;摊开右手,掌心朝下,子弹一颗接一颗地从手心滑落在地板上,丁零当啷响了数声,随后又咕噜咕噜地滚到床底下阴仄仄的角落里去了。


  “让我们暂时扯平,好吗?防止你没注意到,我现在他妈的裸着。想到射穿我的脑袋后你大概连一条内裤都不会让我穿,我想还是换个时候再死比较好。”


  我掰开他的枪,将手底下最后那颗被握得暖起来的子弹投进了他T恤睡衣敞开的领口,翻身下床洗手。


  


  


  


  Part 4


  早上的时候我们驶进了旧金山的地界。天气很好,以至于有一只海鸥在引擎盖上留了屎。


  我真不敢相信我们确实做到了,我和皮尔斯没有因为自相残杀而死在高速路上,值得纪念。


  我在星巴克花了可观的时间,最后决定在拿铁之外多买一杯红色的星冰乐。


  我知道皮尔斯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就算他像个滚来度假的退休老头那样带着墨镜靠着栏杆吹着风,我还是清晰地能看见他翻的那个白眼。首先四十岁的男人依旧有喝星冰乐的权力,无论它是绿的还是粉的。即便我将它买回来只是为了将它摆在皮尔斯面前膈应他。


  “所以,这就是终点了。旧金山。”我说,转过身舒服地用背靠上栏杆享受海风,“干个杯?”


  “用咖啡?不。”


  皮尔斯从来不是个心口一致的男人。我举高左手后他的热咖啡和我的还是象征意义地碰了,在星冰乐的见证下。


  “如果你想要找我,”我说,“你知道我的新号码。”


  “我知道吗?”


  “啊,好像不。”


  我将右手伸给他,他花了十秒钟才意识到这确实是一个不带任何危险性的握手,于是他终于还是放上了他的狐狸爪子。


  “现在该说些什么?祝你好运?希望你的脑袋晚些被打爆?还是怀念一下过去?”


  “闭上嘴什么都别说如何?”


  “那就当然不能如你所愿了,皮尔斯。”


  


  


  就这样。不可能有什么黏糊糊的吻别。我离开的时候背朝他,并起两指挥了挥。我知道他会找到我,或迟或早。或许在某天他像个可怜的野狐狸被围剿时我的手机会响起来,或许就像现在这样……我还没离开他的视线,他就开始想念我了。


  我将手机放到耳边,回过头,他正把那杯搞笑的粉红饮料握在手里。


  “我以为你远超在冰星乐上留号码这个等级。”


  “老天,”我回答,“你确实是太爱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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